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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哥!”
段星白的兔子眼湿漉漉的, 他的身体已经从十四岁抽条长大变成了一只大兔子,此时像只火箭兔一样的想要冲向殷斩,也努力的朝着对方伸着手, 又急又快的叠声道:“斩哥斩哥斩哥!”
他不知道殷斩是怎么找来的, 也不知道殷斩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个血糊糊的模样, 那张平日里好看到不行简直是天上的神仙才有的脸蛋也挂上了或大或小的惨烈伤口。
但这是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而来, 是为段星白而来的。
父母离开他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没有哭。
唯一能称为朋友的朋友离开他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没有哭。
被训练精神承受能力而反复崩溃的时候, 完成任务的途中受到万千委屈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没有哭。
阳光下是个年轻有为一腔热血热爱世界的战地记者, 而阴影中手上却沾满了目标者名讳的鲜血而质疑自己的时候,他也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没有哭。
确认任务完成但本人无法脱离而选择自我结束被火光围绕如流星坠落的时候, 他依然站在原地与自己对视,没有哭。
小白很乖。
小白很听话。
小白很善解人意。
小白最不需要人操心了。
哭有什么用, 他纵然是哭瞎了眼睛哭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在意, 也不会有人心疼他。
他从来都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别人远去, 从来都是站在原地无声的等待着远行的人归来,从来都是站在原地自己与自己进行着对话, 质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太过于充沛所以才会在失去的时候格外痛苦不堪。
春去冬来, 冬走夏至。
从天明至暮夜, 从暮夜至微曦。
他守着一片永远不会开花的荒凉土壤。
而世界寂寂无声,似乎也从来都不会偏爱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