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没看他,而是觑着乌十二郎,轻轻吐出来一句:“好,就这么办。”
乌十二郎好像没有察觉到两方言语和视线当中所投射出来的意味,一拍手,便有人送了契书来。
张玉映立在乔翎身边,看得最是真切,瞟一眼那张权责明确、决计抵赖不得的契书,神色几不可见的晦暗了一瞬。她意识到,乌十二郎打算借着王娘子,狠宰自家娘子一刀。
承恩公是个混不吝的人,他是不要脸的,填一个高价上去,倘若最后两方比较,即便他出的更高,他怕也不会认的一一因为众所周知,他不要脸。可是自家娘子不一样,看似混不客,实则是个骨头很硬的人,白纸黑字签下来的事情,她一定会认的!承恩公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会在上边填一个天文数字
一尽管他不怕丢脸,但是能叫仇人大出一笔血,岂不是好过人前丢脸?
所以他会填一个自家娘子,亦或者说越国公府能够支付,但是会异常痛心的一个数字。
该怎么界定这个数字呢?
方才越国公姜迈推出去一张面额五十万两的巨额票据!
张玉映几乎可以肯定,承恩公一定会填五十万两!
如果自家娘子出的价格比这要低,那他就会赖账。
如果娘子出的价格比这要高一一有什么比眼见着仇人出这么大一笔血买一个原本作价十两的女奴还要痛快的事情?他是不会亏的!
张玉映心知自己该规劝娘子一下的,只是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能想到的,娘子也能想到,又有什么必要开口?
倒是越国公......
张玉映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一直静坐在旁边的美迈。
美迈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同乔翎又说了一句:“没有关系。”
乔翎眨一下眼,朝他点点头,再转而看着面前的那张契书,却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很诚恳的同乌十二郎道:“我觉得,五万两已经很多了,毕竟最开始的价格只是十乌十二郎微微一怔,继而微笑道:“夫人可以在上边填任何您想填写的数额。”
承恩公嗤笑一声:“玩不起就不要玩啊,现在低头,我是不会死追着不放的!”说着,在自己的那张契书上签了字。乔翎“噢”了一声,继而纠正一下乌十二郎:“叫我太太。”
乌十二郎又是一怔,旋即从善如流:“好的,乔太太。”
乔翎也在上边填了数额。
两张折叠起来的契书递上去。
乌十二郎展开了承恩公那张,轻声报出了上边的数额:“五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