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如实告诉她:“大公主生辰那日,我入宫去见到了太后娘娘,从她老人家手里讨到了一封解除原户部郎中张介甫之女张玉映奴籍身份的手书,就在今日,玉映离开越国公府往太常寺去销奴籍,却是一去不返,我到太常寺去问,那边却说她没有到过……”
她开诚布公道:“不瞒两位夫人,我学过一些推演之术,算出玉映的失踪同姓周的年轻女子有关,再细细探究玉映的过往,难免便想到贵府的七娘子身上了。”
“我知道这话对德庆侯府来说是很冒昧的,只是关心则乱,还请两位夫人宽恕则个,若此事与贵府娘子无关,我愿负荆请罪,公开致歉,亦或者贵府也可以索取别的赔偿……”
德庆侯夫人听罢,脸色便淡了下去,眉宇间隐有不忿之色:“越国公夫人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得冒昧呢。”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周家的女孩儿心思恶毒,见不得张玉映脱离奴籍,所以使人掳走了她,亦或者是做出了别的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吗?
周七娘子是德庆侯府上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儿,自然得宠——她是从了兄弟们的齿序,男女混编,排到第七的。
德庆侯听乔翎言语隐有指摘之意,心有不悦,当下冷着脸道:“女孩儿家的名声,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一旦损坏了,哪里是……”
后边的话没能说出口。
因为世子夫人将手搭在了婆母的手背上,轻声问了一句:“母亲不记得大姐姐的事情了吗?”
德庆侯夫人脸色微变,不由自主的流露出错愕和凄惶的神情来。
世子夫人口里的大姐姐,是德庆侯夫人的长女,后来嫁入颍川侯府,做了曾家的世子夫人。
后来,又因为一句失了分寸的僭越之语触怒了二公主,将自己独子的一生都搭了进去。
世子夫人这会儿说起这位大姑姐来,用意也颇明显。
二公主已经很不好惹了,能够惹得起二公主,事后还毫发无损的越国公夫人,岂不是更不好惹?
当日大公主寿辰上发生的事情,警觉些的人都有所猜测。
事态未明之前,何必先把两边情面闹得那么不好看呢!
今日这事儿的确是越国公夫人冒昧,只是此时事情暂且按在自家府邸里边,自家不往外说,越国公府两婆媳,也不是会出去嚼舌头的人,谁会知道?
且依照越国公夫人所说,张玉映手里甚至于还有一道太后娘娘的手书,此事一旦闹大,意义上可就截然不同了——是有人想要公然违逆太后娘娘的懿旨,所以才劫走了张玉映吗?
这是个魔盒,打开简单,任谁都能做到,可打开之后要是再想合上,怕就不是德庆侯府能够做主的事情了。
还不如在未曾扩散开之前,就利落地将此事了结掉!